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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灭】【继国兄弟】【日黑】爪 03

缘一回到了会议之中。

大家都不太意外的神色,毕竟月柱出身和常人不同,性情一向高傲不群,不愿接受缘一的照顾、要求弟弟以大局为重倒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理所当然,各个柱都接下来都要暂时放下区域内对鬼的狩猎,暂时以对付无惨为优先。为此柱们也要住在屯所附近,方便得到情报时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这其中缘一尤其如此。

会议的末尾主公看向了缘一,殷切的说:“缘一,我等决不能辜负由你兄长创造的千载难逢的良机,至于他的一应生活,暂时让其他人照料吧。”


这句话勾起了缘一的记忆里模模糊糊的东西,大家看起来都是本应如此的态度。缘一也跟着炎柱站起来,之前他没有适应,如今浮起了模模糊糊的一点记忆——在前世被对方割袍断义的斥责的记忆。

“月柱他……”炎柱在经过走廊时停了下来:“心怀大义。”

缘一笑了起来,炎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的很认真:“你心里不好受,我们都明白,可你也要小心。”不要太冲动了

“嗯。”缘一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回去的时候兄长已经在房间里喝药了。

解开绷带的时候斑驳的血迹还没有消失,继国严胜的俊美傲慢的脸庞被疤痕夺走了从前的完美的无可挑剔的气势,递过去黑漆漆的药丸,队士惶然的看着缘一站在门边拉上了门。

“你去休息吧。”继国严胜对身边的年轻队士说完,放下药丸,手拢进了袖子里,缘一异常的安静,投来的目光有着从前所没有的情绪,继国严胜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他的受伤和其他。

“哥哥。”缘一踩在铺着榻榻米的地面,犹如佛庙里供养的白猫脚步轻盈的踏碎了烛火,在兄长面前跪坐下来,双手规矩的铺在膝盖上,继国严胜看着他,看着他瞳孔里一点明亮的缩影。

那是一个狼狈不堪、又平静挫败的人类。


人类就是这样。

继国严胜不动声色的掩饰情绪,缘一慢慢耷拉脑袋,索性放弃了端正的姿势,躺在他身上,枕在腿上,潮湿的泪水透过层层衣料浸入了肌肤,继国严胜紧绷下腹,仿佛一头恶龙枕在身上亲昵的撒娇吐息。

他茫然地不知所以,却又凭借本能不让缘一发现这一点,手掌顺着缘一的后脑的卷发捋下去。

“没事的。”继国严胜勉勉强强的安慰弟弟。


他果然是比不上缘一的。


在缘一终于恢复了之前的情绪,握着他的手说着刚才会议上的事。继国严胜也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平静,直到缘一说完了之后的安排,才像是随意一样的提起。


“那么我也不便再留在此处,”继国严胜说:“接下来鬼杀队只会更忙碌,我想,还是回去的好。”

“回去?”缘一轻轻说。

“回继国家。”继国严胜给出了理所当然的答案。


在听到这个答案的瞬间,悬在半空之中的石头摇摇晃晃的落下来,砸在了地上,尘土飞扬。缘一以为答案不该这么简单,但也许本就不必多么复杂,身为鬼的兄长在几百年里也许一直愧疚于当初抛弃的家人。

他的兄长想要回到家人身边。不是他,而是其他家人。

因为说不出话,缘一假装偏过头想要给兄长倒杯茶,继国严胜不过是让弟弟知道,并不是请求什么人的同意,至于要在家人面前如何解释说明,缘一认为不需要为了细枝末节的小事而担心。

“请让我护送你回去,兄长大人。”

忽然用上了敬称的缘一,面容虔诚而柔和,继国严胜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他端起茶杯凑到唇边,茶杯里水纹摇晃,模糊了陌生的五官神情。


继国严胜第二天就把决定告诉了产屋敷的人,到了夜里,负责治疗的药师也已经知道了他接下去的行程。对于他要离开鬼杀队之事,几位柱心下早已洞察,只不过他迅速提出此事,隐退身后,自然又让人觉得别有唏嘘。

炎柱早先与继国缘一宽慰几句,心下却仍是不安。月柱与同僚来往不多,大家共为杀鬼志士,心意一同,言语倒成了挂碍;但这话说得明白了,继国缘一与众人的关系却是不一般的好,人们一来二去的对比下来,自然心里有所判断。

他对继国严胜的伤势恭敬地问候了两句,依样提出了护送的建议,继国严胜不料他会这么说,仍然摇了摇头,道:“诸位心意已足,不需劳师动众,主公自会派人安排护卫。”

炎柱听到主公,也就遗憾作罢。


乌鸦星月而来,带来了鬼杀队前方的情报,当夜几位柱就急着赶去前方。本来想要说什么的缘一,特意带着剑去了兄长的房间道别。

干巴巴的寒暄之后,继国缘一单膝跪在了兄长面前,想要问出的问题山一样的堆积心头,却又似乎早已把两世的爱憎都在沉默里融化。长久的沉默里,继国严胜似乎轻轻笑了一声。


“缘一,我比不上你,”继国严胜顿了顿,似乎有所感慨:“你比我要强得多……祝你此行,武运昌隆。”

缘一离开屯所的时候月亮模糊的藏入了乌云。


五日后,产屋敷安排的鬼杀队队员护送继国严胜离开。


半途上,继国严胜就失去了踪迹。不久之后,又有人托了一封信件,从受到鬼杀队照顾的人家辗转送到了产屋敷的手里。


那是一封半路匆匆写就的信件。既然戏弄了鬼王无惨,细思之下,继国严胜决定寻地隐居,虽然有负鬼杀队上下好意,更兼缘一在外苦战,也就不再一一告别。

“恐怕他一早就如此打算了……”

前方一个接着一个的好消息传来,几个上弦被悉数除尽,大挫无惨的爪牙锐气。一路追索之下,无惨已然不敢露面,恐怕有缘一的地方就会远遁藏踪,不再作恶。

产屋敷主公长叹一声。

回屯所的路上,继国缘一特意绕路去了一趟继国家。

在此之前他忘了一件极为重要之事,当时兄长也没有提起。斑纹浮现之人,因透支了身体以后数十年的潜力而难以为继,寿数二十有五,缘一活了很久,心下却有所揣摩。


这一次见面也许是将一切坦诚之时。连同过去和现在,连同遗憾和隐衷。玄妙的是,缘一平心静气的度过了这些时日,却在故乡景色之间,忽然失去了言语。

继国家的家臣还记得缘一,几乎有人要把他误认为兄长而跪下行礼。缘一的神色凝重而沉冷,年幼的城主被华服冷漠的妇人牵着走了出来,在上首坐下。

“夫君自那一日远行,再无音讯。今日见到缘一大人,面容相笃,更令我母子三人不胜思念。望大人得见夫君之时,转告家中平安宁静,领地安好。”

眼前的光景犹如当初,被妇人护持的幼儿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刚要低下头却又恋恋不舍,憧憬仰慕,畏怯不舍,缘一起身平静的告别,把妇人的低泣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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